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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夜抬头望星空

by Lan

谁干这种事情啊,站在雪地里抬头望星空,然后哭得一塌糊涂。

我。三十七岁零四个月的我。

无穷的远方,无数的人们。和我有关。

夜空里这些闪烁的东西,也和我有关。

世界杯我没看,也已不再关心,只是看见那几张熟悉的面孔,被时光牌杀猪刀砍得面目全非的中年男人的脸,就好像看见十二三岁的自己。

今早起来,看到江去世的新闻,政治上的东西我不大懂,我对他的印象,是个会唱歌跳舞会用英文演讲会弹钢琴,会卷着裤腿拿着大声公在98抗洪前线说“中华民族是不可战胜的”,在97邓小平追悼会直播上带着哭腔说“寄托我们对他的哀思”,的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有气度有风范,真情实感的活人。这些都是我亲眼看到,感受到的。他代表了一些千禧年前后的“希望感”,那时我一个小学生都觉得到处是阳光,中国有人管,我们正走进继往开来的领路人带来的新时代。

他的离去,配得上真正意义的某种end of an era.

在不久前,捧着陈丹燕的新书《告别》,序言里写到俄乌战争的爆发,使她意识到,一个分裂保守的时代已经来临。她也知道这是她旅行生涯的终止符。说的也是这种end of an era.

我很怕这样的终结与离别。在更远的十多年前,去西班牙玩,刚到马德里酒店,就看到乔布斯去世的消息。我对乔布斯的了解仅限于他在斯坦福毕业典礼上的发言(作为英文学习材料),和用了三年的一台白色苹果笔记本电脑。但不知为何,看着画面上他的黑白照和生卒年月,流泪不止,到半夜三点都不能睡着。至今也不得解,当时是为什么那么难过,也许是找到了个哭的理由,而已。

这一辈子啊,就是漫长的告别,绵延一生的哀悼,无处不在。得到的,失去的,哪里由得自己选。以前年纪小,会感动于“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自难忘”,现在,简单直白的“问汝平生功业,黄州惠州儋州”就能把我打得支离破碎。

查了查观星app,题图中最亮的那颗,是火星。仁科和吴卓羲的某次对话,用粤语 -去火星要多久?-三年。好像一支我们那个年代的港片啊,甜蜜蜜的重庆森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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